见赵与择提起陈远,林温顿了一会,轻笑道:“属下虽与那陈远见有两面,对其了解可能还远不如殿下。听闻赵孟臣赵大与与陈远相善,而且其家中之仆赵忠、赵勇两人现在更浑受陈远信重,为兴华军中要员。赵忠更任兴华军副总指挥之职,想必赵孟臣赵大人在殿下面前没少提起吧。”
“嗯,前在福州,孟臣确实提了多次。不过兴华军崛起之势,孟臣已在福州,估计他也颇为惊愕吧。”
“秀王殿下说是。这兴华军也是异数。属下去年见陈远寸,这陈远不过聚得两三百人,谁曾想,短短一年不到,他手下已拥兵近十万,屡败蒙大军。吕师夔、武秀败于他手,蒙元都元帅李恒、达春领十万大军竟也兵败身死。实是匪夷所思。”林温叹道。
“这陈远究竟是如何之人,竟有如此大能?”赵孟备也来兴趣。
“在林某看来只不过一普通而略显文弱的青年而已。并不是很显眼。但其一些想法与做法却大异于常人。有些更称之为惊世骇俗也不过为。”林温回想道。
“哦。何以说之?”赵与择一时将眼前忧虑抛过一边,有些兴趣地问道。
“其对世间的一些圣人之道甚是轻鄙,举止更多有大违常理之处。如今其在铅山兴办了多所学堂,不分贵贱,免费收容大量学童,只授了学童识字、算术及一些奇谈怪论,只字不提圣人之道。”
“不遵圣人之道,如何为人立世,岂非逆贼所为!”赵孟备插言道。
“休得妄下断论!”赵与择回身怒瞪了儿子一眼,赵孟备头一低,恭敬地站于一旁。
“这陈远却如何看如今之世?”赵与择又问道。
“殿下是想问陈远对蒙元之态度吧。”林温笑道,“这也是异数。这陈远倒十分疾恨蒙元,蒙元南下,这陈远就应昭散尽家财,招募壮士准备勤王。其驱鞑之心坚如磐石。兴华军立军之宗旨即为驱逐鞑虏,恢复华夏。”
“恢复华夏?”赵与择沉吟了起来。
“是啊。在安仁时,林某也有些不解,曾向其请教。陈远言,无论大江南北,南人汉人俱可称为华夏之人。四海之内,当为华夏之地。恢复华夏,即当复我汉唐之旧土,兴盛我华夏之族,让四方来贺!”
“汉唐旧土,让四方来贺。这陈家子好大的气魄!”赵与择吸了口气道。
“是啊。当初他说出时,手不兵不过千,短短一年之间,兵力过万,后世如何,孰能预料。”林温淡淡道。
“父王,这陈远只字不提忠君爱国,复我赵宋江山。孩子认为,其人无半点忠议之心,心志叵测,或为逆贼之流!”一旁赵孟备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愤然道。
“罢了,山河破碎,这天下还有几个心怀忠义之心!社稷江山与其亡入鞑子,倒不如入我汉人之手。”赵与择叹道。
“这天下仍有许多仁人志士,为社稷兴复而奔波天下,殿下不要灰心。”林温道。
“且看看吧,后世如何,本王或许看不到了。”赵与择叹道。
城头秀王父子等悲观失望,他们不知道的是,城外元兵大营也是一片悲风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