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慌乱。”李恒顺势坐在高台之上,摇了摇手。“命令刘远在外警戒,副万户姜春阳重整士卒。”
“是。”一个亲兵急速跑去传令。
“大人,士卒们杀了半天,师老士疲,咱们还是收兵回营吧。”一个幕僚上前劝道。
“今日有我无敌!”李恒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怒道道:“气可鼓不可泄,今日一旦回营,就再无力破弋阳城矣。
幕僚叹了一口气,退过一旁。
“让姜春阳快带整军,重新攻击弋阳城。”李恒着急地命令道。
但元军士卒已乱,哪能一时整顿得停当。正在此时,陡听城南一片呼喝声呼啸而来,接着更见大群士卒黑乎乎地溃散而来。
有数骑飞驰而至望台,惶急地喊叫道:“大帅,大帅,不好了,达春大人被贼兵击散,正往大营溃败而来。”
“休得胡言,达春大人有两万多人马,怎能为贼军所败!”李恒怒道。
“达春大人正在攻城,不妨城外有大股贼军杀到,少说也有数万之贼。城中贼军更打开城门,出城杀来。达春大人领兵迎敌,陷身敌群,生死不知。”那骑卒带着哭声道。
“天亡我也!”李恒大叫一声,又喷出一口血来,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望台上乱成一团。弋阳城中,陈雄懊悔不已,重又令大开城门,领着刚返回城中的战士们杀了出来。
弋阳城下,杀声震天,暴炸之声此起彼伏。达春的溃兵与李恒的溃卒搅成一块,乱轰轰地向城外元军大营处逃去。留守大营的元将起兵出营接应,但也被汹涌而来的溃兵冲得七零八落,随着溃兵涌入营中。兴华军战士随追杀入大营,溃兵群又自营中逃了出来。在弋阳城下溃散开来。
弋阳城头,赵忠陪着陈远看着弋阳城下的撕杀。
“总指挥真的神算啊,恰好今天赶到了弋阳城来,可给了李恒致命一击了。可见,这鞑子气数已尽了。”赵忠笑道。
“赵兄你见外了。什么气数不气数的。这有什么神奇的,这元军断了粮道,一定焦急万分,想尽快破了弋阳城。我正也想着快速解决了这些人。这不就碰到一起了。”陈远笑道。
“哦,是不是哪里又有了变故?”赵忠疑惑道。利用时间,慢慢拖死元军是大家共识,陈远这么急着要解决弋阳战事,定然是有原因的。
“嗯。是东边。这吕师夔阴魂不散,又跑到江东,向他姐夫、叔叔救助,又借了几万人马,从衢州杀向信州城来。两浙路的董文柄,也收复了温州,处州,更令人领着一支人马杀了过来。现在信州东面空虚,若留李恒在此腹心之地,夜长梦多。自然要尽快处置了李恒才是。是以,我让陈江领3旅又从河口赶了过来,正好赶上了这场大战。”陈远道。
“呵呵,如此巧合,还不是李恒气数尽了。”赵忠笑道。
“以赵兄布置,李恒也蹦达不了几天了。我和陈江不过适逢其会而已。”陈远笑道。
“这次动作大了,李恒、达春都不是无名之辈。如今丧师信州,恐怕大都都要乱上一阵子了。鞑子恼羞之余,必将移师来攻,大人还得早作谋划才是。”沉吟了一会,赵忠又道。
“这也是无法,咱们总不能将头伸出去任他们砍吧。”陈远苦笑道,“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打了这战之后,鞑子在江南西咱兵力是捉肘见襟了,不足以危胁我们。若要再次兴兵前来,就看董文柄、阿喇罕他们了。只是不知他们肯舍得入福建追击福州的小朝廷了。”
“大人忘记阿述?不久前,扬州的李帅响应福州朝廷号召,从江淮出兵,准备前往福建勤王,被阿述赶上,近万士卒溃散。李帅也身死了。江淮平定,这阿述也腾开了手,很可能会领兵前来信州。此人善战又好杀,南下以来从无敌手,且屡屡屠城残杀。”赵忠提醒道。
“不管他了,且顾好眼前吧。大不了咱们上山打游击去,我就不信阿述肯满山追咱们。只要咱们不死,早晚一一收拾了他们。”陈远摆摆手道:“这个李恒也是血债累累,此次南侵,樊城之屠就是出身于他。若抓到了,得好好和他清算清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战事一直延绵到午后才歇了下来。经此一战,李恒、达春近六万大军,除数千人溃散逃入山林外,余者尽数歼灭。兴华军杀敌近两万多人,俘敌三万两千,
此战,是兴华军单次歼敌最多的一次战斗。弋阳城下,尸体堆叠成堆,城周尸横遍野。这些尸休自然需要尽快地掩埋起来。弋阳县一县之长王茗急忙动员起全城百姓,出城帮兴华军清扫战场,掩埋死尸,一直忙到傍晚方歇了下来。
此战,也是兴华军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战斗。战士死亡两千七百余人,伤者五千余人,近一个半旅失去了战斗力。城中的伤病营早已爆棚,到处都是等待救助的伤员。
城中狭窄忙乱,陈远就让人将俘卒重新赶进城外元军大营,并让陈江、赵勇领着两个旅驻扎在元兵大营看押。
李恒终于还是进了弋阳城,不过是被兴华军战士抬入城中的。看着躺在木板上,气若游丝的李恒,陈远摇了摇头。这历史名人,看也不怎么的,一样的虚弱无比,并不如历史上措写得那么神奇。
可能是感到了陈远的目光,木板上的李恒缓缓地睁开眼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嘴巴嚅动,想要说话。但陈远已经没有兴致。
“总指挥,这个蒙古鞑子要如何处置?”有人请示道。
“呵呵,这个李恒可不是蒙古鞑子,他可是正宗的党项人,也是西夏的宗室裔。他的曾祖父是西夏的未代皇帝。”陈远淡淡地笑道。
“咦,原来还是帝皇之后。”有些人好起奇来,纷纷向前观看,接着又摇了摇头。现在木板上,只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将死之人而已。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北地佬啐了一口,撇嘴道。
“西夏宗室都被老鞑子铁木真全杀了。蒙古人攻占西夏,将西夏京都上百万人尽数杀了。”
“咦,那这李恒怎么还为蒙古鞑子卖命?”北地佬不解道。
“这个李恒父亲被蒙古王爷看中,收为奴仆,得以捡了条命。这李恒,从小受蒙古人教育,成了蒙古人的忠狗。”赵忠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木板上的李恒已清醒了过来,本想开口怒骂,但陈远几人已转身离去。
“大人,这李恒如何处置?”有人执着地问道。
“先让人好好看着。过两天进行审判,追究他屠杀樊城之罪,让他血债血偿!”陈远摆了摆手,和赵忠、北地佬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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