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咱们先不管他行不行。我也有些饿了。”三娘说着,将桌上的书稿归拢整理在一起。
“吃东西急什么。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一个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怪不得是一家子。”九哥愤道。
……..
一碗稀粥就着小菜下肚,眯缝着眼养神,悠闲得真好似后世某首歌唱得那样,感觉得人生舒适到了颠峰。
“大人好安逸啊。”
陈远睁开眼,看着王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身边。
“呵呵,偷得浮生半日闲。”陈远笑道,“夫子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要不也来碗清粥吧。”
“老夫正有此意。”王夫子笑着,在陈远身边坐下。家中仆人端了清粥小菜上来,王夫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听说大人陪了两位小娘子一夜?可还欢快?”王夫子一边吃,一边奸笑道,“还是年青好啊。似老夫这样就吃不消了。”
“夫子从何而知?”陈远也不分辩,向门外看了看,似要找出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呵呵,大人别找了。没人向老夫告密。老夫适才碰到可以位小娘子,看见她们都和大人一般,顶着个黑眼圈,故而戏言了一句。看来是真的了。”王夫子笑道。
“夫子说笑了。昨日召二娘她们了解了下帐房之事,后又在书房写了点东西。”
“哦,大人如些废寝忘食,必有大作问世!老夫定当拜读。”
“什么大作?别人不知道陈某是什么人,夫子还能不知道?”陈远摇了摇头,“昨晚与九哥等论及办学之事,被她们逼急了,就将道听途说的东西随意写了一点出来,拿去糊弄糊弄她们。”
“出自大人之手,如论如何,这些教材老夫也得认真看看。”
“教材且由九哥他们去编吧。这事且不提了。”陈远摇摇手道,接着道:“昨日,我听二娘说了帐房情况,打算将帐房作下改变。正要寻夫子商议一二。”
接着将昨晚三娘汇报的情况与改制方案简述了一遍。
“三娘她们确实辛苦了,这些日子将帐房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夫也暗自佩服。对收支情况,数月来老夫虽说忙着营中之事,但也略略知道些。咱们收支确实相差过大了,确实不能如此下去。否则鞑子未驱逐出去,咱们自已就先饿倒了。”王夫子点点头。
“是得慎重地考虑考虑这节支增收之事了。不知夫子有什么好办法?”
“不瞒大人,这事,老夫一直也有所考虑,也一直想择日与大人谈淡。”
“哦。择日不如撞日,夫子有何想法,就此说来如何?”
“哈哈,老夫正有此意。”王夫子笑着放下手中筷子。
陈远年一挥,亲随上来,收走碗筷盘碟。又拿来纸笔,在桌旁做下记录。陈远示意王夫子开始。
“大人,要使收支平衡,无非从增收、节支两个方面着手。老夫就先说支出吧。”
“咱们铅山支出,基本上分为两大块,一大块是士卒的待遇,如薪饷、粮草及战后奖赏、抚恤支出等;另一块是物资蓄备与装备生产。两块呢,其实也就是一块,就是养军。首先老夫先说说这第一块,士待遇。”
“兄弟们上阵拼杀,待遇这块不宜动。”陈远摇了摇头。
“这是当然。但老夫认为可以进行一些变通。就拿奖赏来说,咱们未必就需金钱。咱们还可用物资、荣誉、提拔甚至土地等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用银钱来赏赐。”王夫子笑道。
“土地,咱们哪来如此多土地。目前,铅山的一些田地,要安置百姓,还要安置伤残之兵。”
“未必就须现在就有,也未必就在铅山。士卒们平时都要作战训练,现在给他们也没时间种。”王夫子轻笑道。
“夫子是说将来?”
“对,将来。大人自可称适当时侯或完成驱鞋大业后给予。”
这岂非空头支票?
“如此岂非让将士寒心?”陈远摇了摇头。
“大人,老夫认为,咱们人活着无非是个念想。对将士们来说,战场搏命也无非想搏一个将来。赏钱再多也是浮财,远没有土地吸引人,哪怕尚未到手的。”
对这点,陈远赞同。几千年的农耕文明,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贩夫走卒,对土地都有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若此策真的行,自已就等于就给了将士们一个承诺。一个费而不贵的承诺,不花自已一个铜板。
“如果时机允许,也授些实田吧。这次有好些伤残兄弟要安置,本要拔出田地安置的,就将那些土地分给他们吧。”
“不是分,是奖赏。”王夫子纠正道,“老夫认为,应当设立功勋田地制度。功勋田地可以永不缴赋税。战死或伤残士卒可优先兑付,其它士卒可累积,退役时统一兑付。”
仍是支票,不过不是完全无希望的空头支票了。陈远甚至能想象得到,战士们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敌人猛烈拚杀的场景。对自己,更是惠而不贵。战乱濒临,人口剧减,只要获得最后胜利,土地对自已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好。夫子先找人制定出祥细的制度出来。咱们详细计议后再推行。”陈远一拍桌。
“呵呵,老夫这已有个初稿。”王夫子笑着,在陈远愕然的目光中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
“夫子是有备而来啊!”陈元嘉许地笑道。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王夫子正色道。
“有劳夫子了。”陈远点点头,展开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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