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伤情可重?”陈远关切道。
“已初初包扎安置了,但一直昏迷不醒。”黄金万悲切道。
“那何人在后面领军?是陈羍陈大人吗?”
“诸多大人不知去向,陈羍大人也陷身敌群之中,恐难幸免。如今在后暂时领军的是检点帐前参赞徐祥,还有魏伍。大战之后,群龙无首。徐参赞特请陈统治急速前去,统帅大军,以定行止。”黄金万拱手道。
“统率之言就免了,陈远何德何能统帅大军。”陈远摇摇头道,“我这就前去见徐参赞与魏兄弟。”
“陈大人请随我来。”黄金万一纵马,缓步向前而去。陈远领着十余骑紧紧相随。
战场上尸横累累,断兵残刃满地。一队队的宋军士卒正在战场搜寻同伴,打扫战场。遇见已方伤员,就将之救起抬走,遇到敌方伤卒,就是一枪了结。
陈远淡然地看着,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沉默地随着黄金万进了宋军大营。
大营空空荡荡的,各处帐蓬躺满了伤卒,传来阵阵撕声的嚎叫声。陈远皱皱眉,道:“怎么有这么多伤兵?”
“连日大战,非死即伤,身体完好的,整个大营也不过百人之数。”黄金万淡然道。
“哎。”陈远叹息一声,随着黄金万来到大帐前下马,将李二等人留在帐外,跟着黄金万踏入大帐。
大帐正中席子上,张孝忠人事不知地躺着,边上围着数人,两个郎中正在给张孝忠擦视伤口,上药包扎。长着满腮粗短须子的魏伍,身上缠着数道绷带,正焦急地在外走动着。
“铅山乡兵统治陈大人到!”黄金万进门,轻喝了一声。
席子边,一个模样清秀的年青书生站起身来,躬下身,重重作揖道:“张检点帐前参赞徐祥见过大人。徐某代诸位兄弟谢陈统治救命大恩。”
“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徐参赞及诸位兄弟不怪陈某来迟,陈某已不胜惭愧了。”陈远急忙上前,一把将徐祥搀住。
“今日若无陈统治来援,我等俱为刀下之鬼矣。吾等岂还敢责怪大人!”徐某摇头道。
“救命大恩,不敢言谢。今后陈大人有事尽管说,吾等兄弟火里火去,水里水去,必拼死相报!”魏伍也走了过来,抱拳道。
“好说,好说。咱们都是生死兄弟,不用客气。”陈远抱拳作了个罗揖。
接着看向躺在席子上的张孝忠道:“张检点怎么样?”
“哎,仍是昏迷不醒。”徐祥叹道。
“张大人吉人天相,定然能遇难逞祥。会醒过来的。”陈远安慰道。
“多谢陈大人吉言。”徐祥谢道,接着谦意道:“大战之后,徐某已乱了分寸,帐中连个坐处也无,慢怠了。”
“我等自已兄弟,客气什么。军情如火,不知徐大人如何行止。”陈远摆摆手道。
“如今检点重伤昏迷,诸大人生死不知,大军无主。徐某请陈大人前来也正为此事。敢请陈大人暂摄全军,如何行止,吾等誓死相从。”徐某拱手道。
“请陈大人暂摄全军,吾等誓死相从。”魏伍等也拱手请求道。
“陈某何德何能,岂敢摄全军?依陈某之意,莫若继续由徐参赞代替张检点暂时统摄全军。徐参赞但有命到,陈某不敢推辞。”陈远摇摇头道。
“如今我军虽然退敌,但贼兵实力优存,若整军前来,我军必然无幸。陈大人如此推辞,是要弃我等残兵伤卒于死地吗?”黄金万悲愤道。
“陈大人不意相救,就请走吧。吾等自在此等死!今日这恩,只要魏某不死,必有以报!”魏伍也气愤道。
“放肆,陈大人不意相救,何以以身犯险,领数百骑前来。”徐祥喝道,接着转身向陈远道:“救人救彻,请陈大人救我等兄弟之命!”
“也罢。”陈远点点头,“我就先替张大人暂摄大军吧,离了险地再说。”
“多谢陈统治。陈统治但有吩咐,我等无有不遵。请陈统治上坐!”徐祥拱手道。
“事情紧急,就不多礼了。”陈远摇摇手,问道:“现在,还有多少兄弟?可战之兵又有多少?”陈远
“历经苦战,兄弟们非死即伤,还有一些溃散。现在能战之兵应该还有千余,伤损兄弟约有二千余人。”
陈远闻言,心中暗自叹息。万余之人打到现在,折损如此之众,仍还能聚起再战,张孝忠治军确实有一手。
“令人快速打扫战场,不要去管那些兵械物资,主要是将受伤兄弟暂时救治了,都抬上车准备。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后撤安仁城。”陈远吩咐道。
“大人,不须如此仓猝,我军不是大胜了吗?”黄金万疑惑道。
“住嘴,一切尽听陈统治安排即可。”徐祥回头,狠狠喝道。黄金万头一缩,不敢再言语。
“我军虽胜,也是惨胜。蒙元根本未伤,只是一时混乱。若整顿之后再来,我军必将全军覆没。如今正可乘其未恢复过来,急速撤离,方能逃脱险境。”陈远解释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徐祥点点头,随即吩咐道:“魏伍去外面整顿军兵,黄金万就卫护在陈统治身边,随时传令。陈大人,你看可好。”
“就这样。你们尽快准备。物资粮草随便带些就好,要精简些,利于行军。”陈远补充道,也不可能真的就将张部诸事都抓在手中。
“是。”徐祥拱手应命。
陈远点点头,带着黄金万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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