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高挂,银光倾泻,打透了房檐,映出三道浑黑的影子。
“净极兄你可真行……就为了掐着这个时间,硬是一晚没睡啊!”
“哈哈哈!反正这儿到东凛池还有一些距离,一天两天根本到不了,此行就我和容愿姐二人,马车倒也是宽敞,我想睡便睡,休息自然是缺不了的。”
净极轻拍胸脯,自信满满道:
“要见唐大人,定然要将最好的面目呈现给她,深哥,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康德深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转向容愿,道:
“容愿姑娘,既然他精力这么旺盛,牵马拉车的活儿,就全交给他好了……反正他现在内力也没差你多少,保护你,完全没有问题。”
容愿只是轻轻点头,面带些许笑意。
想当初在焚宗城之前,就是那个内力已然步入七等的少年,好端端地将马车驶到了农场的粪潭之中。
所以为了好戏不再上演,这个车,还是要她来牵的。
“嘿嘿嘿,都交给我都交给我!如今我已然能独挡一面,容愿姐一路下来为我们扛了那么多,此行自当多让她休息休息才是!”净极挠头,放声大笑。
“嘘!可别把大家吵醒了。”康德深吹着手指轻声道。
“知道啦知道啦!这花房毕竟还是皇城的宅子,我承认我的声音确实有些大,但应该不会吵到他们……”
净极自知声音大没什么好处,便捏着嗓子,对容愿悄声道:
“不过容愿姐,这次可是你非要跟来的……所以……所以……如非必要时,你不要出手,也免得再受什么伤害了。”
“我自有分寸……起码,不会抢你的风头。”
“容愿姐……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懂我。”
净极不知是真是假的泣诉了两声,旋后立马变脸,拍着康德深的肩膀道:
“好了深哥,废话我也不再多说,你等我的好消息便是……我争取……不……我一定!我一定把唐大人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嗯!净极兄,容愿姑娘,你们多保重!”
“等我回来。”
二人各自向前一步,相拥并击背,片刻之后,伴着嗡嗡的响声,院门闭合。
花房一巷的灯火本就不旺,这最为通明的一盏门灯被阻隔,浑黑,便再度临下了。
“唉……”
净极的心中阵阵堵塞,但这口气的来源,他却是半分也捉不透。
无事而忧,无缘而忧。
还真是令人头痛。
“容愿姐,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把马车牵回来,之前赵辰兄停得位置挺偏的,你找应该有些费劲。”
“嗯。”
虽然净极头上一直挂着路痴的标签,但这两天,他一直在模拟着逃跑计划,以防梦谣等一干人察觉到了他的不辞而别。
所以这条由公会到马车在到内宫出口的路,算是被净极给摸明白了。
“容愿姐,我马上就来,你别着……”
净极正下台阶,可话未落,就觉阶上有什么东西一绊,待下一秒,净极的唇,已然同内宫的地砖吻在了一起。
脚下,分明是有东西!
可这花房无论是大院中,还是门扇外,每时每刻都有下人清扫……这平白无故多出来绊脚的东西,多少……有些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