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没感觉到,突地临近才知,这木筏的移动速度,远比他想象得要快得多。
上一秒这连理树的影子刚刚在视野中出现,可待净极起身之后,那颗巨大的参天连理树已然在净极的头顶。
兴许,下一秒拿绳子的时候,就要和它擦肩而过了!
“小哥哥!绳子!绳子!”
梦谣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一大团数十斤重的粗麻绳递给了净极。
事不宜迟,净极赶忙将绳子接过,可当他准备将绳子抛出去时,他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且不论绳子能不能精准地扣在岸边的石柱上,单看这木筏,木筏为了保证速度和平衡性,整体设计得非常轻盈,可轻盈的同时,也导致了木筏特别容易倾斜,净极接过绳子的那一刻起,他所在的地方都有一丝微弱的下降感。
而现在,他欲用尽全身气力抛出绳索时,船身已经开始明显得下沉,于是,他不得不收劲收内力,这下船身才被抑制住不继续下沉。
即便梦谣已经领会了意思,在净极接过绳子时就跑到了木筏的另一边控制平衡,但她终究是一个不过百斤的小姑娘,就算蹲下,双手按压着木筏,又怎么能和加起来向两百斤靠拢的另一侧较劲呢?
“可恶啊!这怎么会这样!”净极慌忙道。
那颗连理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远离,再不出手,就错过了……
虽然,这样继续下行,上岸也只不过是多走一些路途,可形指挥有一点并未和他提及过,那就是这通天河的两岸,唯有连理树这里的石柱形状粗细正好,适合绳索的固定,放眼别地,要么过矮,要么过粗,要么就是一片平坦,连个石柱的影子都见不到。
也就是说,过了这一片,能不能上岸都不好说。
眼下情况,只有放手一搏,反正马车已经丢了,这破木筏没有任何的价值,只要这绳索能够安安稳稳地扣住石柱,大不了木筏就不要了,啥东西都不要了,两个人就拽着绳索慢慢往上爬,只要绳子不断,总能上去吧!
“小哥哥!你尽管扔就好了!我已经把木筏给加重了……”
侧目瞥去,只见梦谣正蹲在木筏的边缘,源源不断地朝河水和木筏的连接处输送着寒气,一个又一个拓大的冰块在木筏上生成。
而后,梦谣又将净极的脚下用冰加固,以免稍后用力时再不慎跌入水中。
随着冰块重量的堆叠,净极也能感觉到,木筏正在朝另一侧缓缓倾斜着,他此刻没有闲心来夸奖梦谣的急中生智,如此良机,错过可就再没机会了。
净极扎紧步子,双手集聚内力,将绳索重重抛掷出去,这惯性十分地大,就算身后那些冰块已然重达百斤,但他的小腿仍随着木筏一同浸入了河中。
嗖——
沉重的铁环在空中飞速前行,朝着岸边的一个石柱上径直冲去。
“快啊快啊!”净极的身体已经开始朝前倾斜,下一刻就要跌入水中,只要那铁环能套上去……一切就能……
哒哒哒——
铁环偏离,砸向地面,随后拖拖踏踏地被拖入水中。
“啊!怎么会……”
木筏的移动速度太快,净极的预判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他早该想到的,自己没经过任何的训练,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把这铁环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套上去……那儿石柱众多,他这一掷偏偏掷到了石柱与石柱间的缝隙里……
他试着补救,试着把绳索从水中拖出来,绳索浸了水,变得更加沉重,保持平衡的同时干这种苦力活实在是太难太难,眼看着连理树在他的视线中逐渐远去,难不成真的要一直漂下去吗?
净极一边疯狂拽着绳索一边令自己冷静,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小哥哥!交给我吧……”梦谣叹笑道:“我说过……这河流之上,便是我的主场!”
话音刚落,一股冲天的寒气便在这通天河之上散开。
净极从未感受过如此般的寒冷,夹杂这冰晶的风疯狂冲激他的后背,那股寒冷穿肉透骨,浑身像是被麻痹般毫无知觉,他不敢乱动,更不敢回头,他知道,在他的身后,那寒气的中心源头,定会有令他更加难以承受的寒风!
“啊啊!冰封寒流!!”
一股十分强大的能量朝四周扩散而去,这其中所携的寒气,比刚刚只增不减,且这能量越向外扩张,那寒气侵蚀的威力和速度越大。
木筏猛地静止,净极缓缓睁开那被霜粘连在一起的眼皮,竟见木筏周围连接至两岸的数百米内的河水,皆化为一片平坦的冰地,而随着上游河水的不断涌入,同这冰地边缘的寒气结合,一道遮天蔽日的冰墙缓缓升起,将上流而来的河水击溃到两岸,直往地面上冲去。
而下流直接被拦出一个空挡,过了许久以后,那岸上的河水才朝河道涌入,河水才稍稍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这速度比车马还要快的通天河,居然被这惊天动地的寒气给生生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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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正值寒冬,那冰墙和冰地久冻不化,任谁来此,都没法解释得通,为何此处会有如此景观。
“小哥哥……别愣着了……咱们趁机快上岸吧……我怕这通天河,会将这些冰一并冲下去好远……”
“卧槽卧槽……”净极正处于寒冷和惊叹地双重折磨中,整个人几乎要进入了疯癫的状态:“这卧槽……卧槽……”
“唉……”梦谣长叹一口气,拖着净极就往岸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