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这是掉到矿坑底下了吗?”
“嗯……应该是吧,不然我们还能去哪?”
净极揉着被摔得发傻的脑子,仔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想起来了,不仅开采的狄苯石被夺了去,连攀爬的绳索都被割断想到这,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那人揪过来弄死……可他也没看清出手陷害之人的模样,只隐约记得,那人手中拿着一把虎纹短刀,而且被唤为“老徐”。
一个人到了陌生新地方,往往最先关注的便是环境,净极也不例外,借着显衬得无比微弱的火光,观察着自己身处的环境。
同外界一样,脚踩之处皆是黄沙,且就周围几米的能见范围内,黄沙之下,深深浅浅还掩盖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衣物、风干的食品、腐败工具甚至是森森零落的白骨,或许是其他不幸坠落者所遗留……这些白骨,便是最好的证据。
净极摸了摸全身上下,特别是胸襟的口袋里,好在他的印象中,他所带的贵重东西,都交由岸上的梦谣保管了。
“深哥,你身子骨没问题吧?”
康德深又在沙下拿了些能生火燃烧的东西添到了火堆里,道:
“到现在是没啥问题……不过就算是沙地,从高处坠落多少也会伤到筋骨……可我没感觉到不适……所以我怀疑,这矿坑是不是根本就不深啊?”
“不深吗?那之前那些坠落下的人又哪儿去了?难不成就是这些掩盖住黄沙之下的白骨吗?”净极捡起那根把被烧焦的镐头,缠了些步子,重新点燃举过头顶探照着,上面就是一片漆漆的黑暗,望不见尽头。
“你确定这是矿坑底下吗?为什么看不见顶?”
“嗯……可能外面黑天了吧……”
“月光多少也有些亮度啊……但是这顶上的黑暗……有些黑得不太对劲,再说了,你记不记得,这矿坑是呈一个漏斗状,越向下空间越窄,理论上,这种地形,能完全把月光揽到矿坑之内……”
康德深突地停下手里的活,眉头紧缩,望着天空,因为他觉得,净极这一番话说的有道理,看着火光延伸的路径尽头,不是岩壁,而是同样无边无际,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净极配合地将烧着的镐头丢了出去,结果,这镐头带着火星丢了好远,最终跌跌撞撞地栽倒近了沙地里,净极不敢相信,冲过去将镐头捡起,往前一直跑着,直到火堆在他的眼里变成了火星大小,而这黑暗,依然不见尽头。
他站在原地,再次将镐头全力投掷出去,结果和先前一样。
这下面……可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啊!起码根本不是一个矿坑所能容纳的空间。
面对前方的未知,净极不敢再走下去了,他赶紧掉头跑了回去,万一再看不见那火光,被这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找不到路,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深哥……这下面根本看不见边,你也看到了,我走了好远……可就是走不到边。”
“嗯,这是咋回事呢……”康德深遥望四周,若有所思道:“我猜可能是这矿坑本来就是非常大的,只是因为砂石不断堆积压实,导致了中间出现了一个坚硬的隔层,我们从隔层的缝隙坠落,所以才来到了这……这矿坑原本的底部。”
“那也不能这么大吧……我刚才少说也得跑了将近百米,而且百米之外,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相比来说,这儿更像是一个地下的大漠……”
“管他怎么样,反正我可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待着了,咱们想办法先上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在这困境中的笑意,但现实就是这样,两个人谁也没有头绪。
也就是说,没人知道该怎么上去。
头顶是黑暗,四周都是黑暗,唯一能看得见摸得到的,还就是脚下这数不清的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