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泊泊的鲜血顺着章炜的颈部涌出,他发疯似地指着净极,笑容则愈加癫狂,从口中吐出的字迹也变得颤抖模糊:“我的血……用处可大了呢!哈哈哈!”
章炜突地迸尽周身的余力,伸手扯开衣襟,里面显露而出的,居然是一个圆环状的诡异图腾纹身,和普通纹身不同的是,他胸前的纹身,菱角分明,纹路清晰……生动似是外物拼接,可相连处却都是自然生长的皮肉,没有半分破绽……除了忠可堂那些难以理解想象的邪术之外,也许只有日夜的流血结痂,反复不断,才能构出此般奇景。
他颈部的血液,像是被吸引,穿过锁骨中心,顺着图腾的纹路,朝正中心环绕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葛会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抽出匕首不停地在章炜的胸前插划着,可那儿就算是被插得血肉模糊,纹路依然隐约可见,而且这几刀下去,更多的鲜血溢出,反倒让血路变得更加顺滑流畅。
“你该知道,忠可堂最擅长的……便是引血之术!此令一出,待命的禁军不仅会封锁全城……进行包围式杀戮,而且还会有其他的惊喜哦!”
就在此时,图腾上的血液渐渐聚集,随后,从正中心出散发一阵血红色的光芒,光芒旋转凝结,化为一颗拳头大小的球状物,朝正上方高速冲去。
红球冲破了天花顶,透过那被击穿而淋下瓦砾的通孔望去,红球在天空中爆炸,似一大朵颇有血腥浪漫的烟花,与忽隐忽现的夜明星光交相辉映。
“呵……”净极不屑地瞥着章炜,哼笑道:“惊喜……不会是那些藏在城墙内的弩箭吧?不好意思……这个惊喜,我早就是破了!”
“哈哈哈!天真!惊喜,可不仅于此!”
语罢,章炜的笑容凝固,再也没了呼吸。
这一切仇恨的渊源,此刻,终于得到了化解。
净极回头望向逐渐逼近的火海,无奈地摇摇头……逃出这片火海,总比推敲他临死前的话要简单些……章炜一死,唐璃也不在,他总觉得,汾都大大小小的琐事,也都与他无关,就算整座城池都烧成灰烬,又何妨呢?
连同这些恩怨一齐化为乌有,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吧……
“净极大人?您怎么了?”
“啊……没事……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猛地回神,净极有些慌张,又有些迷茫。
“净极大人,判府上下都已经清剿干净了……我们走后门,是可以避开这片火海的!”裴震提议道。
“嗯……虽然不知道章炜在搞什么门堂,但我们还是先出判府,再做下一步打算吧……”葛会道。
“好……”
净极低声应着,随后踢开了章炜,朝判台后的后门走去。
裴震扶着邹飞驰,葛会、张谋山则背起了农褚、危方的尸体,文志勇殿后,以免生出意外,就这样,几人顶着浓烟,相互扶持着逃出了判府。
混乱不堪的街道,临近的百姓要么逃窜着避火、要么架起土袋子,将自己的房屋隔绝起来,车摊被扑得四下翻滚,只有几个不明所以的杂兵在用木桶提着水,螳臂当车般浇灌着府内的熊熊火焰。
见此景,净极突然有了些目的:
“我在来之前,嘱咐过杨乏,拖住那些被引过去的百姓……现在总要回去看一看,你们就先回铺子吧,除了弩箭,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们,总之凡事务必小心,任务已经结束,不要在出意外了……”
“嗯……放心吧!”
“还有,计划上说,刺杀任务完毕,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剩下的残局,全都交由后来的皇城军队处置……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皇城……”
净极将视线挪向闭目长眠的农褚和危方,眼泪这会儿才慢半拍似的夺眶而出,两日的时间,兄弟们一起喝酒谈笑,虽说日子短了点,但怎么会没有感情……他望着裴震一行人,强撑笑意,低头哽咽道:
“我再最后唠叨一遍,大家务必注意安全……哪怕是狼狈到没有马车……只能走着回皇城……只要你们好好的……”
“哈哈哈!”裴震拍着净极的肩头,爽朗大笑:“怎么会没有马车,我们一定都会凤凤光光地回去!马车,也定是皇上亲架,来迎接我们!”
“但愿吧……”趁着烟尘未至,空气清新,净极忙吸了一大口,也正是这种惬意,才能将他及时从这种悲伤的消极情绪中拉回来。
“事不宜迟……我就先走了……”
看着几人被火光照耀着的身影,净极这才转身,径直朝城西的草药铺飞奔而去。
净极的步子快又乱,恍惚间,他似乎已经听到来自于另一边弩箭划过半空的风声,他刻意在破坏过的机关墙洞边停下,朝里面观察,负责牵引作用的钢绳开始剧烈的晃动……也就是说,他的判读没错,章炜所谓的惊喜……已经开始展示给汾都内的所有人了。
时间,不能耽搁了……
沿着汾都城的大路,穿过这一条条走过数遍的街道,这会儿,他终于刹住了脚,精准地停在了城西草药铺的巷口边……可当净极喘过气,抬眼观看之时……此处,已经沦为另一处战场……
一处任人宰割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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