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集合的时间尚早,这些人不可能把他自己甩在这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一边把玩着茶壶,一边对酒楼内来来往往进出的客人察言观色,那嘈杂的谈论声冠绝了棚顶,但净极仍能在里面听到一些关键的话语。
毕竟这酒楼不小,来的自然也不全是生活在江湖底层的普通人士。
“诶!你知道吗?忠可堂前些日子突然向北进军,那是不是咱这儿也不太安全了?”
“我看是啊……忠可堂搞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皇上那边是怎么想的,为何不发军南下,一举荡平他们!”
“害!你可别在这儿多管闲事了,发不发兵能是我们谈论的吗?现在就该想着去哪儿……我看那陆中就不错,这几天陆续有人往哪儿边挪着家产,咱要是去晚了,就算是砸锅卖铁,那地皮也买不下来啊!”
“呵!听我的,就在这儿不走,量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样,一昧地逃跑,要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听什么?你是入伍退下来的士兵当然不怕,我呢?碰见他们躲都来不及呢!”
“不用担心,我听说,那忠可堂的两大护法前段时间全部失踪,定是有高人在庇佑着我们,我看呐,皇上早有对策,那些气势汹汹北上的士兵,都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可别乱讲……万一这儿有……小心小命不保,现在可不像从前,到哪都是安全的……”
“无聊!”净极轻蔑地哼道,那两护法哪是失踪,明明都死翘翘了,算了,这些人个子矮,看不见天也很正常……不过等下……贾参义也失踪了?也就是说……参义被那暮为辛干掉了?但失控的暮为辛又是如何平复下来的?
净极愣愣地摇着头,他真不知道这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当然,要是这俩人同归于尽,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觉得这儿也没什么好待下去的了,于是将茶杯轻放在桌上,刚要起身,随意一瞟,居然发现了一个极其熟络的背影……
这家伙,每次揣笛子的时候,都忘记把那炸眼的红绳收回去,这要是被仇家看见了,呵……
只是……他怎么会独自在这儿,这裕谷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离金州和参陀山都是八竿子打不到边儿的地儿,其他人呢?还有一点,这人一路上滴酒不沾,今儿个怎么会……净极看着他面前叠的比自己脑袋还要高的酒坛子堆,身体居然打起了寒颤,要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根本不会这样!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净极遐想着,但见到了他,就证明离大家都不远了,这些酒加起来的价钱不菲,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净极心情大好,把帽子盖过脑袋,遮住面颜,低头走过去决定先去逗逗他。
如此神秘莫测的装扮,就算是亲妈也认不出来,净极把他面前的酒坛堆挪到了一旁,随即坐在他的正对面:
“这位仁兄,不知是有何心事,要借如此多的酒来消愁,可是向着着酒家的名号而来?”
净极只是用余光,便感受到了他那喝的烂醉的神态,这一席话还不知有几个字能进他的耳。
“呵……你是谁?甭管我!”
“与小弟我分享一般,也许能消除这心病呢!”
“就你?”他抬着眼瞳,胳膊拄着桌板对净极指手画脚道:“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我的事情跟你没关!”
“难道是失恋了?”净极打趣道。
他斜楞了净极一眼,又盯着看了良久,净极心里暗骂一声,这颇乎完美的伪装不会被看出来了把?
不过,他转过身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
“我又不认识你……我凭什么和你说?”
“你说吧,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可以帮你!”净极信口赌了一把,最近的大事好像除了自己跳崖也没什么了。
“真的?”
“嗯!”
他把酒狠狠地顿在桌子上,问道:
“你说这人……死不见尸,就一定是死了吗?”
净极心头一颤……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因为这,他变得失魂落魄,不得不借酒消愁……哇好感动啊!深哥居然这么在乎自己。
“尸体不见了……多半是被河流卷走了……”
“好了!别说了!我就知道我是在安慰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河流卷走,如此泡着,能活才怪!”他再次咕咚咕咚地饮着,从嘴边沥出的酒洒湿了他的衣裤。
“别喝了别喝了!”净极把酒坛子拦了下来:“你说的是谁?”
“你别拦我!那是我的朋友……一个关乎我下半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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