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在这些从小镇来的学生们眼里，真是又大又繁华！
可在周小六眼里，此刻的它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而已。
也就批发商品的东街和卖美食的西街能跟繁华二字搭上一点儿边。
其它地方，都算不上热闹。
就连广场上也没有几个人。
现在的广场应该是刚建成没两年，县城里的人白天也不在这儿聚集，到了晚上才会来这里，借着夜色的遮掩，找个没什么熟人的地方，不太放得开手脚地跟着广播里出来的音乐声扭动起来。
要是不小心遇上熟人，他们肯定是不会打招呼的。他们会闭上眼睛。
但再是假装看不见，他们的动作还是会更加不自然，有些甚至会变得有些鬼畜。
都是因为害羞啊！
不像十几年后的人，无时无刻地占着广场的各个角落，脸上洋溢着自信，挥舞肢体展现自我。
周小六想，要是那些人知道他们聚在一起跳舞的时候，有许多鬼魂混迹其中且乐此不彼，那他们还能跳得起来不？
肯定得吓死。
还是不知道的好。
回头得告诉城隍一声，让他约束一下这些爱玩闹的鬼魂们，别不小心显了形，把人给吓死了。地府的灵牌本来就不够发了，还是少死一些人比较好。
学生们排成长长的两队，跟着带队的老师们一起顶着路人好奇的目光穿过广场，向城郊的元溪河畔出发。
元溪河在县城的河段水位很高，靠近城郊的地方，被一个水力发电站拦腰截住，以致下游的水位极浅，下游河床上左右两侧的鹅卵石一个一个地钻出水面。
这些石头被冲刷得很是圆润，加上石头自带的各种纹路，洗干净后随便拿个玻璃瓶装了，倒一些水进去，石头就会显得很好看。
到了地方之后，各班的班主任领头在河的左侧下了岸，沿着石阶走到河床上，各自划了一块活动范围，带着自家的学生翻找心仪的小石头。
周小六跟在周鹏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捡起来。
耳边时常传来惊喜的叫声。
“看，这颗石头上的图案像不像一朵红玫瑰？”
“瞧，我的石头上有山有水，最前面这里像不像一片芦苇？”
“噫……这石头真丑，一点儿也不圆，颜色也不明亮，看上去倒像是一块红烧肉。”
周小六看了看自己随手捡的那五颗大小不一的白色鹅卵石，略一思索，又捡了脚边一块稍大的，将它们摆在一块特别大的石头上，摆成一个脚丫的形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鹏回头看到这个脚丫，道：“这个好，要不我多捡一些，回头用胶水粘在咱们新家的墙上。摆大大小小的九个脚丫，当全家福了。”
周小六本来是想要制止的，反正周爸是肯定不会同意她随便往新房子的墙上粘东西的。考虑到动手的是他爸的“皇长子”周鹏，她就把话咽回去了。
她在周爸面前干不成的事，她哥应该是能干成的。
至于粘九个脚丫还是八个脚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