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皇上的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认为这件青衫是给墨白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想解释的,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就让他连炮珠似的话语伤得体无完肤了。
从来没想到,从他的嘴里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利刃,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她在那一刻,她突然不想解释了。
难道男人真的是得到手的就不再珍惜了吗?
昨夜的浓情蜜意犹历历在目,今天竟然就能变成另一幅面孔,将曾经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刻,她突然对自己的爱情没了信心。
皇上拂袖而去之后,出了门一时也不知去哪,只让安公公别跟着,一个人想散散心。
他满肚子的火都不知道往何处发,这么长时间了,他对笑笑的好瞎子都能看见了。
他为了她冷落了后宫里那么多的妃子,为了她挡住朝堂和母后的一切压力,最好的最贵重的东西他哪一样不是先紧着她,就连自己都要排在后面,到现在她还想着别的男人,到底要他怎么样她才肯一心一意地跟着他!
他堂堂一国之主,付出这么多,就是石头人也得给捂热了吧?
朕看,她就是仗着朕的宠爱,越发地无法无天了,她以为朕没有她就不行了吗?真是太天真了!这回就是她来求朕,朕都不会去找她了。
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要晾凉她,此时想的全是自己的心意被辜负了,全然没有考虑笑笑的感受。
皇上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花园,看着园子里的花,心里全是对那个女人的怨气和怒气。
“啊,皇上!”一个娇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婢妾不知皇上在此,望皇上恕罪。”
皇上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少女身着白衣,将手边的玉瓶子放在一旁,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话里满是惊恐不安。
白皙清秀的脸庞上犹如小兔子受惊的表情,突然和他影像中的那个丫头重合,心里微微一动:“哦,江御女啊,这么晚了,来御花园做什么?”
“启禀皇上,婢妾是来采集这里的『露』水的,只有这个时辰结的『露』水才是最洁净的,还有带有花香,用来泡茶是最好不过了。”
这等附庸风雅之事引起了皇上的兴趣:“哦?起身吧,想不到江御女还识得如此雅事啊。”
“谢皇上。”江惠摆摆身上宽大的衣袖起身了,越发显得她娇小柔弱,“婢妾也只知皮『毛』罢了,怎么当得皇上如此夸奖,不过是闲来无事,又和同殿的姐姐说不到一块,一个人找些做的而已。”
话里话外的自怨自艾,无非就是说平日里见不到皇上,孤苦无依了。
可是偏偏男人有时候还就是吃这一套,尤其是现下皇上正在气头上,正想找个法子气气笑笑呢,这不是正好瞌睡了送来个枕头么。
再想想这江惠和笑笑的关系,哎呦喂,这枕头可还是个天鹅绒的呢!
皇上故作忧虑地问道:“怎么,有人欺负你?”
“没有没有,婢妾并没有这个意思,同殿的润奉平日里对婢妾可是多番照顾的,皇上千万别误会,要不然不知姐姐要怎么生气了。”这暗里折『射』的意思就是润奉仪欺负她,然后她还不敢告状,因为润奉仪会背地里秋后算账。
这回她可算是结结实实地给润奉仪上了回眼『药』,谁让润奉仪每日都仗着自己分位高,地看她一等还老是用言语挤兑她。
想到先前润奉仪在太后面前欺负笑笑,皇上心底对着这个润奉仪的印象已经是坏到不能再坏了。
“漫漫长夜,朕无心睡眠,不知是否有幸能够用上一杯用这『露』水泡的茶?”
江惠闻言暗暗自喜,这段日子她有事没事都会来御花园晃晃就是想着能遇见皇上,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一定会抓住。
季含笑,皇上到了我手里,你就别想再抢回去了。
可是就算这么想,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可是,梦溪楼那边是不是会生气?要不婢妾明日送一瓶『露』水到御茶坊,让侍茶宫女给皇上——”
“朕要去哪难道还要报告给她知晓吗,她的手还没伸得那么长!休要多言,朕今晚就摆驾听雨楼了。”皇上打断她的话,却是对着笑笑发了一通火。
“小安子,摆驾听雨楼!”
虽然皇上不让他跟着,可是他哪敢让皇上一个人呆着呢,皇上身边哪能少了伺候的人,无非就是躲在后面远远跟着,不让皇上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