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萌回宫时,仙姬找她,让她代出征的顾鸿渊去赴人境皇子浔的生辰宴会。
宴会上,馨和“花殇”也来了,北国却只派了个使臣。馨和北国使臣在宴会上连敬酒都不曾。
吃酒时,馨凑了过来,提及雁声叛变之事,并说雁声这样做是有缘由的。当年,西南两国曾交恶过一段时间,休兵后互派了质子。雁声和他的幼弟来到南国。当时长老专政,馨兄妹和雁声兄弟的处境都不好,雁声反而还照拂了馨几次。但他的幼弟因为妖力低微,加上水土不服,心思又重,总是将死将活的。等他们回西国时,因为他们父亲犯了点错,犬大将便将他们一家赶到了封地。他们兄弟二人刚回都城便又要辗转,他的弟弟死在了路上。由此雁声便恨上了犬大将他们。
“雁声其实是个重情义的人,我前两年见到他的时候,他腰上还系着他弟弟为他做的竹笛。”
“……你是想让我向顾鸿渊求情?”
“不,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觉得,世间万物都有因果,不能只见了果,就忘记了其中的因。”
……
“对了,缘找到了吗?”
“没有!八成是那老东西扣下了他,还来向我这里装糊涂!”
左右北国使团还是准时到了,仙姬便不再纠缠此事。但她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五十年前顾鸿渊同南国北国皆闹得不甚愉快。这些年他在外游历,估计也未与两国之人多加走动以消除误会。若是明日,他们旧事重提,以顾鸿渊的性子,真不定会出什么事。
思来想去,仙姬吩咐道:“晚上把南国、北国之人邀到映泉宫来,我设个小宴。”
青梧跟随仙姬多年,自是知她心中所忧,便问道:“不需要通知顾鸿渊殿下吗?”
“不必。”仙姬重新阖上双眸,挥挥手让青梧下去。
可青梧没有动:“恕青梧直言。今晚小宴,两国之人恐有刁难。婢子知夫人爱子心切,可夫人唤殿下回来不就是因为西国的担子太沉了么?夫人总这般护着殿下,殿下何时才能为夫人分担一二?”
仙姬听了,沉默许久,终于张开眼直起身,缓缓开口:“你说得对。明日,他便是西国的王了。一旦他成了王,就不只是我的儿子。一个王,不能没有担当。”
“通知他吧。但也不必让他出席了,就让他坐在屏风后面看着。”仙姬起身,“让他看清楚,要当好一个王,究竟需要怎样的觉悟!”
华灯初上。
明日便是新王的继位之日,宫人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进进出出,不敢安歇。无数宫宇殿落始终亮着灯火,自一间一室起,耀亮一殿一宫,照映万千宫阙,乃至临阳路上亦遥遥可见其间光亮。
映泉宫里,无数宫灯高悬,乐班在角落里奏着欢快的曲子,一身鲜红衣裳的女子正在大殿中央踩着乐音翩翩起舞。那舞女时而缓移莲步,时而轻折柳腰,长长的水袖起起落落间舞出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