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眠连喝问数声,车中人一语不发。
他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恼怒,怒声喝道:“阁下可是料定在下不能揪你出来了。”
缓步向篷车行去。
他已知晓那车中人剑法高强,倒也不敢大意,行到车前,突然伸手向车帘抓去。
他希望扯下车帘,先瞧瞧那人是谁,谁知手还未触到车帘,车中长剑已破帘而出。
最妙的是车中人似是已知晓徐凤眠双手不畏利器,这一剑本是直刺,中途易势,忽变横削,刺向徐凤眠右腕。
徐凤眠缩回右手,那长剑也同时收回。
那车中人,似是只把篷车,看做他唯一的天地,不管车外的搏斗,多么的凶险激烈,他都置诸不理,甚至那套在篷车上的健马,也似和他无关,他只要保护这篷车,不让人冲入就是。
徐凤眠一连换了数处方位,都无法冲上篷车,每当接近篷车时,那长剑就及时而出,而且攻袭位置,都是使人致命所在,非得让避不可。
徐凤眠心中的怒火,逐渐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好奇。
目光一转,只见不远处,弃置着一柄单刀,伏身捡了起来,高声说道:“阁下剑法果然高强,在下要冲上去了。”
喝声中,纵身登上车辕。
但见寒芒一闪,长剑又是及时而出。
徐凤眠手中单刀一挥,当的一声架开长剑。
这次,徐凤眠已存心非要冲入篷车瞧瞧不可,是以刀上力道,十分强猛。
金铁交鸣声中,那长剑,吃徐凤眠一刀震开。
徐凤眠一刀,震开长剑,刀势左右挥动,削去了一半车帘。
另一半还未削开,那长剑又刺了过来。
徐凤眠单刀挥动,又把长剑拨开。
那人隐身车中,长剑连连刺出,攻向徐凤眠要害,但徐凤眠因为无法瞧到那停身之处。无法迎击,只好全采守势。
双方连拼了数招,徐凤眠仍是无法进入车中,不禁心中大急,暗中运集真气,觑准对方剑轨横里一刀,斩了过去。
这一刀势道奇而猛,逼住了那伸出车外的长剑。
徐凤眠身子一侧,半身欺入车中。
突然间白芒一闪,一把匕首,刺了过来。
徐凤眠右手握刀,在手一下抓住了刺来的匕首。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盘膝坐在车中,右手执剑,左手握着一把匕首。
徐凤眠左手握着那人的一半匕首,右手单刀架逼住对方长剑,形成了一个相持不下之局。
只见那黑衣人,右手一缩,收回长剑,迎胸刺来。
徐凤眠一讼手,弃去手中单刀,仗着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五指一伸,抓注了长剑,冷冷说道:“阁下是何许人?”
那人不但一身黑衣,连脸上也是一片漆黑,夜色中,更是五官不辨,只可见到他两道神光炯炯的眸子。
只听那黑衣人冷冷地应道:“你是谁?”
徐凤眠微微一怔,道:“我在问你?”
那黑衣人道:“我为什么要回答呢?”
徐凤眠冷笑一声,道:“阁下不肯回答,今日之战,咱们非得拼出生死了,你武功高强,剑术精奇,在百花山庄之中,也算第一流的高手,今日如不取你之命,日后正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要死在你的剑下……”
语声微微一顿,大义凛然地接道:“咱们无怨无仇,我今日取你之命,容或不当,但此刻乃武林正邪存亡的关键时期,你助那花无欢为恶,我是不得不杀你了。”
那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道:“听你口气,如此托大,似是一定能够胜我了。”
徐凤眠道:“不错,我自信能够伤人。”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不信。”
徐凤眠道:“你不信,咱们试试看吧!”
暗中运气,内力由剑身和匕首上传了过去。
武林中人,内功精深的高手,双掌相接,每以内家真力相搏,表面上看起来,不若真刀真枪相搏的激烈,实则那种无声无息的搏斗,才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拼,似徐凤眠这种借长剑,匕首传力击敌,那是更上一层的武功了。
那黑衣人只觉一股潜力由剑上和匕首之上,传了过来,心中大为震动,一面运集内力抗拒,一面说道:“你是徐凤眠?”
徐凤眠也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反击之力,挡住传出的内劲,正待运气加力,突然听得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一呆,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道:“你先答复我是不是徐凤眠?”
徐凤眠道:“告诉你也不妨事,反正今日我不杀你,决不罢手。”
黑衣人道:“听你口气,果然是徐凤眠了。”
徐凤眠道,“区区正是徐凤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