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眠坐在舱口处,望着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花,心情却和那江浪一般的起伏不定,想到此行成败,毫无把握,不禁有些黯然之感。
中午时分,船家送来午餐,竟是有酒有肉,十分丰富。
毒手药王心知爱女虚弱的身体,实在难受长时行船之苦,忍不住叫过周顺问道:“咱们几时可以进入三峡?”
周顺道:“如果老天爷送咱一帆风顺,日落之前,即可进入峡道,要是风向不对,似此等逆水行船,只怕要明天晚上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两臂,有千斤以上神力,不知能否帮助你们行快一些。”
周顺道:“不敢劳动你老。”
毒手药王道:“老夫并非是要帮你们的忙,实因小女身体太弱,不适长时间的行船之苦。”
周顺道:“原来如此。”
毒手药王道:“有没有困难?”
周顺道:“你老力量再大,也是无法和这等自然威力抗拒。”
毒手药王道:“那是老夫无法帮忙了。”
周顺道:“不错啊!你老还是留在舱中休息一会吧!”
说罢,急忙出舱而去。
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瞥见周顺重又奔入舱中,满脸欢笑对毒手药王说道:“你老可以放心了,风势已有转变之象,也许咱们今夜就可能进到入口之处。”
毒手药王道:“不能连夜进去吗?”
周顺道:“不行,三峡水道中到处都是浅滩礁石,小人虽熟悉,也不敢冒险在夜间行船。”
毒手药王道:“若是小女娇弱之躯,受不了长时逆水行船之苦,而有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
周顺呆了一呆,悄然退出舱去。
风向转变,顺风送船,到了水道口处,太阳还未下山。
周顺找了水湾所在,停了下来。
毒手药王心中虽然着急,但也不愿强迫船家,连夜冒险行船。
次晨天亮,毒手药王立即催促行船。
船入水道,愈行愈见险要,急流暗礁,比比皆是。
水道两侧的山壁,也愈来愈见高耸,陡峭。
毒手药王和徐凤眠并肩站立在甲板之上,望着两面峭壁,不时追问徐凤眠,询问那石洞所在。
徐凤眠目光虽锐利,但也无法一眼间,瞧出石洞所在,只能凭昔年一点记忆判断,口中却是连应“尚未到达”。
但是否走过了头,心中亦是毫无把握。
一日易过,又是晚霞满天的黄昏时分。
周顺不敢放行渡险,又选了一处水流轻平之处,停船不行。
毒手药王心中虽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徐凤眠口虽不言,但心中却比毒手药王更为焦急,站在船头,苦苦思索。
夜幕低垂,天色暗了下来。
要知徐凤眠五年前,被人送进那神秘石洞中时,体弱多病,一直在舱中休息,只是那人停船登山时,他才瞧看了一下山势,此刻纵然是搜尽枯肠,也是无法想出一点头绪。
正自焦虑之间,突闻唰的一声,一艘校形小船,掠着船边行来,只见那操船人身披蓑衣,留着山羊胡子,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人颇似五年前送我的两人之一。
但觉脑际间灵光连闪,发觉那梭形快船也颇似昔年乘坐之船。
那小船去势奇快,徐凤眠这么心念一转之间,小船已到了数丈开外。
就在这一瞬之间,徐凤眠感觉到良机不可失,纵身一跃,直向小船飞去。
毒手药王虽在船中看顾爱女,但双目却一直暗中注意着徐凤眠,担心徐凤眠会突然离去,眼见徐凤眠飞跃离船,不禁心中大急,话也顾不得多说一句,一晃身,窜出舱外。
目光到处,瞥见徐凤眠正向一艘梭形快船飞去,当下一提真气,疾追而去。
毒手药王这突然的举动,立时引起闽滇二贾的注意,双双追出舱外。
这时,徐凤眠和毒手药王皆已飞上小船,那小船已然到了三四支外。
且说徐凤眠将要落上小船之时,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已然瞥见,右手一翻,劈出一掌。
一股强猛绝伦的掌力,直击过去。
徐凤眠心知如若硬接他这一掌,势必被逼入水中不可,当下暗提真气,悬空一让,横身避开三尺,一股掌风,掠身而过,人却借势踏上小船。
那老者似乎毫无畏惧之感,反而赞道:“好身法。”左手摇橹,稳住小船,不让它顺流而下,右手一翻,顺手抄起一根竹篙,一招横扫千军,平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