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菱歌微微低头,瞟了一眼自己腰间佩带的、已经缩小回巴掌大小的结魂灯,散发着暗暗的青色微光、像是林逸跟她打招呼。
“你把他的神魄还给我了,我当然要谢谢你。”禾菱歌诚挚的说:叹金风玉露相逢会有时,可是是何时呢?
“他的神魄?”陆果疑惑,想了半日方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一生气就把藏在自己身体里的神魄逼出体外了。
“是啊,鲜于林逸的神魄。”接下来,禾菱歌简单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陆果简单的说了一遍。陆果这才恍然大悟。
“你、会找回他的。”他明白禾菱歌的感受,也明白那种执念、就像他对谢抑若的执念。凭着这份执念,第二世他找到了谢抑若——
那天他刚得到那片像烟一样轻飘的神魄,紧赶慢赶的测出了转世投胎后,长大了的谢抑若。
啊不,第二世的谢抑若还是女子,她住的地方竹海连绵,绿水如镜。陆果就是在那里相逢了,当时的谢抑若,名叫绿竹。
一切都那么合适,陆果和绿竹顺利相悦相爱。从此神仙眷侣,相邀共品美酒。
他们时而追逐在竹梢尖比剑,时而穿梭轻盈飞在竹林之间。真是如花美眷,缠绵悱恻。
可惜好景不长,金戈铁马踏尽红泥路。也踏碎了他们歌舞清商夜风流的安逸生活。
她不顾他的反对,执意重披战袍。真真是:执牙璋,辞凤阕,号千军,引铁骑绕龙城万里;一呼百诺粉身不辞,
‘不求能着千秋功绩,只求青梅送酒温。’送别时,她如此说。那是朝来露冷花稀落的冬日,就连寒洲孤鸿也无栖处,纷纷大雪暗西风,凋麾旗冻不翻。
‘今日错拂弦断金缕。何时在能与卿共羁縻,将珍珑重叙?’他轻声反问,可惜她没有回答。将军令急,琵琶声声马上催、她没来得及回答。
自此她便浴血烽烟熔断了相思,即便是卧雪融冰甘也之若饴,只盼可以快点安定山河见到他,回答那个问题。
自是不提,这样的相思他们挨了多久。但是他再次见到她时,她们战败,城头已悬了降旗,深雪纷掩了血迹。
他从永夜道回来,还是没有赶上见她最后一面,那时候的城池四处都是血腥味儿。
听逃出来的百姓说,女将军绿竹抵死不降。她本就勇冠三军,在加上一直在竹林如海处跟他比剑武功自是不弱。
她一人独战敌军数十人,直到筋疲力竭,失血过多才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剑插进腹部自尽。
他听后,忍着热泪,对着天空报以嚎啕长啸。后来是她身边曾经的一个女亲兵,把一张她曾经在戎马倥偬的间隙写的字条给了他、那上面是她娟秀的笔迹:
陆果,若来世山河永寂,盛世平无争。杏花江南迷烟雨,陪在我身边的可否是你?
繁华转瞬凋敝,落雪深藏悲戚,他抱着身体已经彻底冰冷的她,在雪地里跪了很久,直到胡笳凄凉的弦声,惊起雁鸣飞离,远渡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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