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少年意气成就,曾赠君唱折杨柳;流离不知身是梦,人追逐幻影。昔年腰间藏着剑,相约仗剑觅封侯、势作狮子吼。
诸君眉上写着愁,一雨便成秋;踏风上重楼,白发未生轻狂有,且听风听雨吟。顾日奔月走,携其向天下伸出手。相约说一生,一战并肩,不死不休。
——题记
青衿知道,再也不会等回那个叫林颐的少年了。可是她入了林家,就是林家媳。最终捷报频传时,她等回了林颐的遗体。少年一夜白头老,青衿一直守在林家直到她垂垂老矣、魂归酆都……
回到酆都后,禾菱歌记忆就恢复了。她请泰山府君帮忙,千界井的井水再次喷涌而出、这是他们的又一世开始。这次,禾菱歌想,她再也不想做个女子被动的等待了——
羯鼓声里沥新酒,酒暖恰入喉。常安城的春天来了,满街正唱折杨柳。夕照飞絮时,送别的人依依。林毅坐在城里最繁华的茶馆中,临街而望:不知千万杨枝折尽后,走的人走了,是否留下的只有思念更悠久。
杨柳青,一个人。一段往事,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少年锋芒处露时。犹记那年,那个叫杨柳青的少年从北方来到常安。他斜坐白马上吹着竹笛,笛声吹入他心里,也吹散满城轻烟霭。
“唉,你会不会唱杨柳歌啊?”白马上的少年放荡不羁,像个市井地痞、眼神清亮笑的率性而张扬。林毅摇摇头,他家教甚严家里不会教他这些的。
“那我教你唱,杨柳歌三百。你以后就可以吹嘘了,有个来自杨柳青的北方少年、会唱很多歌,还吹的一手好笛子。”杨柳青拍着他的肩膀畅然大笑。
而今折枝的离人欲归来,常安有人又吹笛,笛声外的你不知是否能归来。林毅在茶馆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悄悄离开,回到了那冰冷的城中。九重宫阙开,有美貌宫女撩开珠帘恭敬行礼然后喊到:“陛下。”
他摆摆手,示意宫女没事了。然后他进了偏殿书房,找出那壶那人留下的沉酒。那人曾经说过:陈酒烫迟秋,秋天是浇愁的寂寥时节。
林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邀敬举樽笑道:“满街仍唱折杨柳,却无人似当年那一首,走的人偏偏就是不懂得回头。你不会回来了吧,当初孰是孰非……”他笑的有些悲哀。
说到底,还是他辜负了那个少年和那些人罢。
犹记那年少年从山中来,端坐金殿弹琵琶。弹破生死一曲盛复衰。那时候他还不是陛下,还是个小世子。少年一袭白衣,做了他的门客,教他唱杨柳歌。而今又听宫中有人重唱杨柳歌,歌声徘徊落在殿门外。可是折枝离人却未归来,若是琵琶声催,不知离人是否可归来?
辗转过了春日,夏日又匆匆拉着秋日离开了。冬至时,飘起大雪。林毅负手站在凌霄阁下,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地间雪花扑欶欶落下。
“云中月涌九州雪,匣中剑饮八方酒。英雄成就灵龙舞,乱世竞逐大江流……”他不由自主的吟起那首诗,诗是那人做的。当年他们誓要收复九州旧山河,也一起驰骋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