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曾这样过,当着外人直嚷她是自己的女人,就是想和她在一块。他一直在再三地抑制自己,以礼以待,但今儿的事,让他无条件的相信她、依赖她。他们同样是被别人背弃的人,为何就不能相依取暖,一起携手走下去。
凌飞又欲再握她的手,却被她连连闪躲开来,就算他落漠了,他还是大燕皇帝的儿子,而她只是一个无依的孤女,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守住自己的心,保护好自己不再受到伤害。那样的伤,有过一次,足可以痛彻灵魂,不想再重复。
见二人僵持不下,段天涯走了过来,笑道:“颜兄,不如就先依了龙姑娘。她只是想去月城瞧瞧,待她倦了,自会回?州。”
她低下头,忽而又抬头起来,坦然地迎接着他的目光。真是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她也是固执的,拿定了主意就想去做自己的事儿。
凌飞伸颈,在段天涯耳边低低地说:“朋友妻不可欺!”随后用手轻拍着段天涯,“既然段贤弟的话也颇有道理,我不阻拦,但是希望倩儿能早去早回。告辞!”如若,他不是?州令,还真想随龙倩儿一看这西南美景。
就他会说悄悄话吗?龙倩儿近了红珠跟前,低语:“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今儿神鹿将军说要把我献给南凉大王,一急之下,才有人说我是他女人。你切莫相信,公主若是对他有意,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红珠的脸乐成了一朵花,连连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笑意盈人,近了凌飞,又说:“你初到?州,不知还要呆多少时日,这个时候与南凉、大理处好关系甚重要。既然红珠公主对你有意,为何拒人千里。”
“我的事儿,不劳你多虑。”
“既如此,说什么都多余。就此告辞!”她款款施礼,又近了段天涯:“段公子,我们走吧!”
刀二急道:“包袱还在客栈呢,我去取,一会儿就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天苍苍,野茫茫,闻着风儿做着梦,闭上眼睛,便如同看到了白日所见的草原风光。牧歌在耳边回荡,悠扬动听,倩儿虽听不懂大意,东边男唱、西边女和,大致可以猜出这是一首情歌,百般相思,千份情爱都变成最动人的曲子唱,在空中飞扬、回荡。夜暮高空悬挂一轮明月,广阔无垠的草原,似开阔了视野,壮阔了心胸,如同草原人最自然、直率的情感。
凌飞望着她与段天涯纵马离去的背影,在暮色中化成小小的黑点,这般的洒脱,自认也是潇洒之人,可与他们比来,终是被凡尘俗事所牵绊。如若可以,他更愿意与她这般纵马奔驰在草原上。
小德子见他有些发呆,道:“不如令常皋将龙姑娘追回来。”
凌飞道:“既已应了她,允她四下走走,且由她去。”
小德子还想再言,明*里不乐意,还是同意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这龙姑娘也还真是,知晓爷的心意,竟和段天涯这般亲近,不曾顾忌爷的心情。小德子在心里将龙倩儿埋怨了一阵,便见那叫红珠的南凉女子神色有异。
不多时,便见刀二取了二人的包袱骑马过来,抱拳问道:“红珠公主,我们这就去月城,你可要随我们一同过去。你不是说,要让我家王子见你姐姐么?”
如未见凌飞,红珠还真愿与他们回去。可此刻,竟有些迈不开步子,可骄傲如她,泼辣如她,又不愿在他面前太失了分寸。心下想到,龙倩儿与凌飞是旧识,许龙倩儿了解不少关于他的事,与龙倩儿打听一番也不错。
红珠抱拳,道:“颜公子,我回月城了。欢迎你到月城做客!告辞。”
凌飞应了一声:“公主保重!”
之前还热闹的情形,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一行人进入?州官衙,?州令急着与凌飞交接官务,就连上下一行要迁离利州上任的包袱、箱笼都一并收拾妥帖。虽唤作?州,其所辖唯一?县,瞧见高州令那几车满满的东西,凌飞方知“一年清知府十万白花银”的俗话。
地方官员的交接事务,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工夫。旧任去,新任至,凌飞长叹一口气,忆起自己被贬、被圈禁、被流放的种种,越发怀疑起皇帝的用意来。流放?州,本是戴罪之身,却意外地成了一地方七品州令。
“父皇,你到底有何用意呢?”双手负后,站在院中,他不由得反复自问。答案也许就在不久后会揭晓,父皇显然不是不信他,而是要他去完成什么大事。
分别是漫长的,相处走过的日子却是那般短暂,就如一场梦。月圆、月缺,在遥远的燕京正是炎热时节,但在?州依旧冷暖适当,爽如阳春。
小德子手捧着陈酿美酒,步入椭圆院门,一进来便见凌飞负后而站,仰望着头顶的圆月,轻叹一声:“这日子过得还真快,转眼间,我们离开燕京已有半载了。而龙姑娘离开也有些日子。”
凌飞呢喃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小德子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官窖酒壶,这酒壶和寻常百姓家并无二样,棕色带着一些简单的花饰。“爷是想起龙姑娘了?”
这个女人,说走就走,昔日他是想让她四下散心。可这下倒好,一去竟不见回来,仿佛早就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他想了很多,想在燕京的一切,忆起去年这个时候,自己是何的雄姿英发,整日忙碌在朝堂和宫中,是父皇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今却困于这小小?州。
初时,他猜想过,?州是方鱼龙混杂之所,也许要他来就是为了治理这里,但很快,他便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不堪。就和他所了解的任何一个州城是一样的,?州累年的案子,并无什么大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从东家丢了牛,西邻儿子打架,亦或南家街坊的老婆被东家小子给拐走……乱七八糟,未分巨细,而刘虎、常皋都是粗人,小德子更是大字不识几个,那个师爷整天就会溜须拍马、喝酒占点小便宜,旁的便不会。
龙倩儿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就像突然便消失一般。他们几个大男人,总会在无意间提及到龙倩儿的好呢,说她细心,夸她会缝补。总是在凌飞已经淡去的时候,会不由自己的忆起她来。
他追忆往事时,会想到她,而她是否也望着同一轮明月会忆到他?
此刻的龙倩儿正在大理王宫。自她来到大理,便被段天涯奉为上宾。轻纱缥缈若雾,暗香徐徐飘散,令人辩不清是外间的杏香还是屋中的熏香。纱幔肃然静垂,自梁而下,如瀑如水,轻纱层层似浪翻滚,或粉或蓝的数色轻纱交融一体,变幻成另一种奇异的色彩,如彩虹般耀眼夺目。
段天涯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穿件金缕红蝶二色的穿花广袖袍,束着刻丝攒花长穗宫绦,外罩大红宫缎排穗褂,脚踏红底玄纹小靴。面含浅笑,眼似善语,风尘仆仆地从外间奔了进来:“倩儿!倩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知她是真的恼了、气了。几日前,龙倩儿准备在大理的云清观出家,又再度被段天涯坏了好事。不能剃度成尼,甚至连做个女冠都不成。
见她不理,段天涯赔着笑脸,道:“龙姑娘,你正值如花妙龄,为何定要出家?”
她瞪了一眼,不想与他说话。原本,要出家只是她一个人的选择,却生生被段天涯拉入红尘。
段天涯又道:“近来,父王、母妃都在张罗我妹妹和亲天朝的事儿。听说南凉已禀告天朝,请求和亲。”
“自古以来,维系和平、安宁都是牺牲女子的幸福。就算身在皇家,也是如此。出家修行是我最想做的事,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再三地拦我、阻我,居然还在云清观里说那样的话。”
这件出家的事儿,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段天涯用自己大理王子的身份,对观中道人吼道:“你们谁要是敢收她为徒,本王子就毁了这道观。”
如此,还有人谁敢收她为徒。龙倩儿不恼也难,她游历了西南山水胜地,便不想再走。若不能如愿出家修行,也许便唯有去峨眉、青城。
段天涯痴痴凝望着她,听她所言如冰刀锥心,面容里透出别样的痛楚与伤心,是对她视而不懂的难过,更是对她眷恋与不舍。一入空门,他与她便自此身处两个世界。他不要这般,他喜欢她,自在汉中相遇的那日,便不由自己的动了心。
他道:“你不懂吗?真的不懂我的心。我……”
“别!”打断她的话,她摇首急道:“千万别说出来。”
“为何不能说,我偏要说出来!龙倩儿……”
他要说,她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露痛色:“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也别讲出来。”
“你不听,我要讲。你听,我更要讲。”段天涯霸道地捧起她的脸,揭开她的手,手指与掌心的热度渗透颈肤,流窜全身,一路暖到心底。她肌肤的凉度,又冷刺他的心。“龙倩儿,你听好了,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喜欢你!我喜欢你……”
曾以为,听到这样的话语,她会按捺不住,也许会掉入另一个深渊。然而,这本是她所预料中的,只是讷讷地望着段天涯,没有预想的心跳加速,也没有更多的恐惧,唯化成她淡然一笑。原来,她未曾对他动过心。与他说笑,与他打闹,与他骑马同行,他于她只是朋友。
不等她说,段天涯从她平静的神色里便瞧出了答案,若她和他一般动了心,听了这番话自是会高兴。没有看到他期望的高兴,他便知晓了答案。“你不喜欢我?从一开始那个动心的都只是我?”
“我的心早就死了。”推开他的双手,她静默转身,望着头顶的明月,“可以是你的红颜知己,但我接受不了你的情。”
段天涯问:“为什么?”
她无语。答案有很多,更重要的是,她倦了,无法再轻易去相信一个男人。虽然也知,并非世间的男子都和表哥一般的薄情寡义、阴狠歹毒,可她怕了。不愿再尝试,也不想再触碰爱情。
“是因为我和绿玉公主之间早有婚约。倩儿,她是我父母定的未来正妃,但我可以答应你,我可以让你做我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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