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像往常一样,不急不缓地走出王府,白月初知道老夫人的那些眼线定然已经跟在暗处了。
索性她事先已经有了安排,到时自有办法甩掉他们。
她们这边刚要上马车,却听到一阵渐近的马蹄声,白月初忍不住转头看过去,便看到非云骑着马在王府门前停住。
她抬起的右脚稍稍一顿,旋即又退回来,转身朝非云走过去。
“属下见过表姑娘。”非云下马向她行礼。
“那封信已经送到王爷手里了吗?”白月初开口问道。
非云回道:“属下赶去刑部的时候,王爷已经出发去刑场了,属下没能见到王爷,便将信交给了刑部的人,请他们代为转交。”
“不是说过一定要亲手交给王爷吗?”白月初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恐,俨然是动怒了。
非云愣住,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再次被抢了话头。
“你现在马上去追上王爷,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现在断头台上,我知道他是今日的监斩官,但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能让王爷去到断头台上,明白吗?”
她紧张愤怒到有些语无伦次。
非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就骑马跑走了。
白月初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才转身上了马车。
今天的街市上格外热闹,马车在拥挤的人流中走走停停,而街上大部分人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着。
郝嬷嬷打开窗户观察了片刻,便坐回去说道:“今儿个有热闹瞧了,难怪路上这么堵,想来大家都赶去菜市场看行刑了。”
听完她的话,白月初下意识握紧双手,不自觉地朝窗外看去。
“姑娘,您若说担心王爷,咱们就先去……”
“不用。”
白月初一把打断她,抬手关上窗户。
马车在人流中缓慢行驶着,眼看着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却还是没有走出城门。
白月初坐的笔直,手心里全是汗,她目不斜视地看着车门,就像是入定的老僧一般。可是她心里却非常乱,脑海里不时闪过梦里那个场景,想着想着,眼前就只剩一片猩红,鼻尖处甚至萦绕着似有若无地血腥味儿。
郝嬷嬷担心地看着她,这时马车又停下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走,嬷嬷便又打开了窗户,伸出头去观望。
“这天儿从昨天下午开始就阴沉着,憋了这许久,终于还是下雪了。”郝嬷嬷说着便收回了身子,正要伸手关上窗户,却被突然横插过来的一只手给挡住了。
白月初起身看向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遮挡着视线,将整条街道都衬托地虚幻起来。
这样的场景,让她的脑子更乱了。
原来那真的是一场预示梦,她重复地做着,一遍又一遍,所有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漫天飞雪中,在奔走的人群中,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月初面色一敛,定睛看过去,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簌簌雪花的遮挡下,她应该只是看花了眼吧。
许是下雪的缘故,也可能是行刑时间将近,想看热闹的百姓都已经聚在刑场附近了,马车终于再次动起来。
因为雪天地滑,车夫不敢走得太快,饶是如此,还是渐渐驶出了城门。
“姑娘,出了这个城门,咱们就再也回不去了。”郝嬷嬷在旁边感叹一句。
白月初一直盯着外面的风雪,在郝嬷嬷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转过身用力拍打车,“回城,去刑场,快。”
马车在雪地上打了个转儿,踉踉跄跄地又拐回城里。
在白月初不停地催促下,车夫不敢有半刻停歇,饶是他经验丰富,也难免走得横冲直撞,吓退了路边不少行人,同时也引来一阵此起彼伏地谩骂声。
当马车终于赶去刑场的时候,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到午时了,行刑马上就要开始。
白月初也顾不得马车有没有站稳,当即就跳了下去,当她的双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毫无意外地往旁边崴了一下。
她趔趄着身体,堪堪站直,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往人群中挤去。
她所过之处,一片怨声载道,她却置若罔闻,直至挤到最前面,隔着鹿砦看到了断头台上的场景。
她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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