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听了气得直咬银牙,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在孙婆子的搀扶下昂首挺胸离开了米府。
米府诸人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米家大奶奶何氏提前半月生下的孩子是被永宁伯府夫人云氏给活活气出来的,大都对嫌贫爱富的云氏颇多微辞,却对真心实意关心小姑子的何氏很是同情与钦佩。
何氏生产整整延续了一天一夜,在次日凌晨才顺利诞下孩子,米府诸人这才狠松了口气,米敬澜喜得长孙,乐得合不拢嘴。如晴的事儿虽然令他震怒,但因早有预料倒也无多大怒火,只是对外放出话来:“从今往后米府与江家誓不两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人说米敬澜不自量力,居然敢与堂堂伯府为敌。
如晴虽然恨得滴血,但也佩服自家老爹的审时度势,这个时候如果不发表点宣言反而还会被人瞧轻了去。
何氏的娘家人在何氏生产的第二天便陆续来了,带了好些礼品看望了何氏,也安慰了如晴,开导了老太太,接下来由何家女眷组成的八卦队伍也迅速发辉其作用。
只不管外人有多同情如晴,但如晴却郁闷到不行。她没料到云氏居然如此势利,明张目胆嫌弃她的出身和家世,只肯以妾礼相待,简直侮辱人!
老太太和米敬澜也怕如晴想不开,天天好言好语的劝着,而如善与如美也充分发挥姐妹爱,每天都呆在写意居,一边劝解开导一边大骂云氏的可恨。
唯有朱氏则拉着如晴的手哭道:“我苦命的儿,那江家实是欺人太甚,我儿千万别想不开,你要相信你爹爹,他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如晴这两天实在是被这些轮番轰炸的劝导给听得耳朵生茧,最后忍无可忍道:“我没有想不开,拜托你们不要再来我这儿了。”害得她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白天朱姨娘李氏如善如美林氏轮番陪她,晚上米敬澜或知礼苦口婆心劝导,晚上睡觉也与老太太一并入睡,因为老太太怕她想不开。
如晴被弄得哭笑不得,再一次保证她不会想不开更不会暗地里哭,她只很郁闷很生气,还没有到想不开的地步。
先前被江允然推下水后又被救上岸后她确实是很气愤的,但后来他一句:“晴妹妹,对不起,我会负起责任的,我这便回去让我娘去你家提亲”的话又让她稍稍生出了期待之心。
如果说向家公子是经济适用男,那么江允然便有房有车有票子有地位的高富帅,她也不可俗免地双眼冒着金光符号,女人都爱嫁入豪门,都爱高富帅。
只是她一心的期望却换成了浓浓的乞视与侮辱,巨大落差下她憎恨云氏的同时又憎恨起自己来。
老太太说得对,如果那天在童家她在发现约她去外院的人不是泽云侯府的千金而是江允然后她应该立马掉头走人的,而不抱着一线期望与他站在池子边说话,那么就不会有丢人的事发生了,不但赔了名声还落得一肚子的气。
但事情都已发生了并走到这种地步,再后悔再憎恨也无益,现在最重要的给才出世的小侄子多做几套衣裳才是。
那天云氏带给她的侮辱何氏反应最是激烈,甚至还动了胎气,如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甚至连老太太都感叹,“你这个大嫂子对你总算是真心实意。”
如晴跟着点头,但却无话可说,何氏确实反应激烈了。
沉香私下里也与如晴感叹着,“大对姑娘确出自真心。”
小侄子诞生,米家诸人的口头称呼都上升了一级,老太太被称为老祖宗李,氏被称为太夫人,米敬澜则被称为老太爷,何氏林氏则被称为大夫人及二夫人,如善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称谓不变,但米敬宣却被称为姑太奶奶,听得如晴很想发笑。
沉香对何氏很有好感,时常在如晴面前说起她的好来。但玲珑却插嘴道:“大夫人对姑娘确是真心实意,可这回我想应该是愧疚怒及攻心居多吧!”
沉香侧目望去,皱眉,“怎会呢?”
玲珑一边整理手头的干净衣裳一边道:“怎么不会?大夫人看好姓江的王八蛋,可惜却没料到那只母大虫居然会这般不给颜面,让咱们姑娘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定是愧疚了。”
沉香放下手头的针线活儿,望着玲珑疑惑道:“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其实事情的起因----”玲珑说到一半忽然打住。
沉香无可奈何地瞪了她斥道:“你呀,没真凭实据的就不要胡言乱语!”
玲珑忍不住道:“我哪有胡言乱语,我是----”
“你手头的活儿做完了?”沉香打断她的话,发现如晴已朝这边望了过来,连忙笑道:“姑娘,这个时候估计厨房已把点心弄好了,玲珑你跟我去取了来。”
然后不由分说扯了玲珑便往外走。
如晴叫住沉香,“就那么一盘点心应该也用不着两个人呀,就让玲珑一个人去吧!”她温柔地望着玲珑轻声道:“沉香说得对,没有真凭实据的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的好。”
玲珑急得干瞪眼跺脚,“姑娘----”她有凭有据的呀,为什么连姑娘都不相信她呢?
沉香却有所了悟,一把扯了玲珑往外走,边走边道:“行了啦,叫你去端点心还愣在这做什么?别仗着姑娘疼你就越发偷懒了。”
把玲珑推出门外后沉香转身,一脸深思地望着如晴:“姑娘,大夫人的事---”
如晴微笑着眨眨眼道:“大嫂子确实很关心我的。”
沉香心下叹气,她们的姑娘从来都玲珑剔透的人物,有什么事还能瞒过她呢?
自那件事过后,如晴郁闷了几天后原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来打她的主意,哪知隔不了几天向家夫人又登门拜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米敬澜把其中利害关系与老太太和李氏说了,老太太是个老油条的人,哪会不明白这里头的名堂,不肯再松口结这门亲事---虽然老太太多米打听的结果下,这向家公子确实如玲珑所说,人品性情都是不错的。
老太太这回婉拒的理由倒是很正宗:“夫人对咱家晴丫头的厚爱老婆子甚是感激,奈何天意弄人,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居然来上这么一出糟心事儿。晴丫头名声也受毁不说,还累至咱家成了京城里的笑话。我不敢轻易拿她许配与夫人的,一来顾及夫人的颜面,二来我家晴丫头只是个庶出的,恐高攀不上。”
老太太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却也不卑不亢,毫无局促不安之感,向家夫人渐渐收起先前摆出的高姿态,再一次诚心诚意地与老太太商议。
老太太仍是不松口,只一味的说如晴出了这事儿实在不宜议论婚事,更何况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都还未许配人呢!
老太太很有说话艺术,也很会忽悠人,比李氏高杆多了。向家夫人虽然数次被拒,但并不生气,反倒生出一种:米家姑娘果真是用金银软玉堆出来的,个个娇贵无比,确实不能怠慢委屈了。
之后向夫人再也不敢像先前那般以为如晴名声受损米家为了挽回面子就会急于定下亲事,以至于想拿高姿态。
至于议亲的事嘛,确实得从长计议,万万不能委屈了人家闺女。
知礼的长子取名为意文,小名文哥儿,正是十月金秋之际,闻着满屋飘香的桂花,洗三礼办得简单而隆重。
米家在京城实在算不得权贵名门,但米家的老中青三代女主人却是土生土长地京城土族之后,这不文哥儿的洗三礼这一天,米府便迎来了好多数不清的女客。
李氏本是体贴如晴,不愿让她在人前受拮问与盘查之苦,但如晴却反其道行之,仍是落落大米地出现在宾客面前,笑语嫣然,举止娴雅。
女客们虽然略有窃窃私语,但见如晴这般姿态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一味的叹息江家确是欺人太甚了。
文哥儿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五官与知义很是酷似,白皙的小脸儿,睡得憨呼呼的可爱模样儿惹得那些婆婆妈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忍不住喜欢。尤其见着文哥儿头上独特的虎皮帽子土黄颜色中间可爱简单的老虎形像,尤其中间绣着个大大的“王”字,还有模有样地绣了几缕胡须,甚至连虎耳朵都绣得唯妙维肖,惹得这群在针线上都有着不凡技艺的妇人忍不住问道,“这是出自何人之手,居然绣得这么逼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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